第912章 生死第九谷（四十七）（2 / 2）

“她为何会是那无相珠？”张元敬已是猜到，这女修之前绕来绕去与他讲一堆，乃是故意为之。

她讲的那些，多半都是真的，既可误导罗元昊，让其作出错误判断，又可稳住他张元敬，防止他急切之下鲁莽出手，帮了倒忙。同时，她这般做，也不乏提防他之意。毕竟，这罗元昊乃是他带入第九谷的，而且还与他存在约定。此女，真是工于心计，心思细腻。

瞿英雪听那罗元昊的叫声渐至不闻，这才带着歉意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张道友见谅，有些话刚才不宜细说。其实，神凰的主意，并不是什么好办法，谷中因此死了许多天才弟子，一度停了此事。此中难处，便是修士即使融合了神凰的神念，肉身也无法供养，往往要不了几年便会衰亡。后来，某代大长老想出一个办法，便是借助神凰骨架的力量，为融合了神凰念头的弟子重铸身躯。此法经历两千多年尝试，总算是成功了。但是，铸就身躯，不代表一定可以悟出涅盘之法。此后，又经历千余年，直到含嫣，才在突破元婴之时，得以成功。含嫣天赋异禀，性情温润，又为宗门之探求开辟新路，实有大功于谷中，诸长老皆不愿她殉身于残魂，但神凰残魂已经极度衰弱，再不涅盘，便会消亡，这才不得不准许含嫣入谷。”

张元敬听完，久久不语。虽仍有许多疑问，但已经没有询问之必要。他只需知道，雨含嫣确属灵宝即可。她的身体乃是器物熔铸，她的神魂也并不纯粹。如今，更是融入神凰之残魂，成了其中的一个神念。这世上，却哪还有横断山中那个洁美如雪、善解人意的雨含嫣？

一时之间，他惆怅迷惘，竟不知如何排解心中抑郁。

“唳——”

一声清脆的凤鸣，震荡整个盆地，远山积雪簌簌而落，随风起舞，飘落漫天。

庞大的骨架，转动身体，正面朝向张元敬。

这具骨架，没有头颅，但张元敬却觉无形中有一张面孔、一双眼眸与他相对，只是相看无言。

“有些不妙，吾等何以自处？”张元敬的识海中，冷面道人忽然发问。

于它身中，赤霄道人言道：“它连续两次涅盘，实力可了不得，吾等不宜与之硬碰硬。”

“跑？”冷面道人问道。

“跑哪去？此地大阵，非有骨架支撑，何以破开！”赤霄道人冷静地说道，“为今之法，退求其次，先与张道友缔结盟约，互不侵犯，待将来寻到合适的寄身之体，吾等自出。如此可成，张道友？”

这一声“张道友”，喊的十分自然，半分没有勉强。

张元敬心情不佳，哪里理会它们，只默默看着骨架，想不到该说什么。

“张……，罗元昊那贼子已经覆灭，但其承诺，吾将继之以履行。”一个有些冷漠僵硬的声音从骨架中传出，与雨含嫣的嗓音大相径庭，但其语气却又有些相似。

张元敬怅然若失，有些木然地问道：“含嫣师妹呢？已经不在了吗？”

神凰残魂道：“她尚存身，但无法独自出现。”

只此一句，无有更多解释。但其意已经十分清楚。

此世，再无雨含嫣。

这时，一颗纯净的白色珠子缓缓显现于半空，正是雨含嫣的无相珠。

“吾可将她的一缕神念藏入珠中，或许有一日，其可再生器灵，而这器灵便是你所认识的雨含嫣！”神凰的声音似是多了些许情绪，但也只是微不可察的一点。

张元敬点点头：“多谢成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