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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6章 那可是羡鱼啊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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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不如先下手为强,提前抹除潜在的敌人。

埃里克既然能够降临到他们的世界,也能利用自身特性,前往始作俑者所在的世界。

身为外来者,他不会把自己当作活靶子,不会大咧咧地出现在原住民面前。

埃里克隐于幕后,暗自引导他们的世界走向终结。

在他心中,利益至上,自然不会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战利品。

波尔卡思量片刻,很快想到了「肃正核心」。

仙舟为纪念人类击败失控智械的那场战争,特意将此物摆放在他们的博物馆里。

现在,它在赞达尔手上。

「肃正核心」能够大幅度提高建造机器人和巨型结构的效率。

它便是埃里克拿回的、其中一个战利品。

在此期间,他获得了不少战利品。

这也就能解释,埃里克为何会如此熟悉「宇宙创生」这个项目。

同样,他吸引了「时之虫」的注意。

彼时的埃里克,遇到的是、尚未与他相遇的高维存在。

不知为何,祂对埃里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。

兴许是埃里克被祂当作了同类?

暂时就当他们是随意跨越边界、前往其他世界的特殊存在吧。

于是,祂跨越世界和时间,来到此地。

某日,赞达尔收到了来自某个黑洞的信号。

波尔卡神色微动。

这是死局啊。

她发出叹息。

“这就是,命运啊。”

波尔卡再次拿出手包中的女士香烟,点了一根。

“一个好消息,和一个坏消息。”

“你想先听哪个?”

赞达尔神色不耐,波尔卡没有理会,继续道:

“好消息是,你的学生很爱你。”

他为你、为这个世界奔赴异界,提前扼杀危险的源头。

却又无意间招惹上「时之虫」。

他成了推动你死亡的、其中一位凶手。

波尔卡隔着白雾,笑着说:

“坏消息是,他很聪明。”

赞达尔不愿让埃里克和星神碰面。

可是,「博识尊」的答案并不重要啊。

人在遭受苦难与病痛、身陷绝境时,会将期望寄托在神明身上。

唯独「高维降临者」不会。

无论星神是否会给出答复……

埃里克都会死啊。

波尔卡难得动了恻隐之心,轻声劝慰赞达尔:

“赞达尔,对他有点信心。”

“他可是你的学生啊。”

“他怎么可能吃亏呢?”

“他前往异界,拿回来了一堆战利品。”

“就比如,你的「肃正核心」。”

赞达尔心下安定。

这样一来,就能解释埃里克为何有着与他智商不相符的学习速度。

在很早之前,学生就了解过「宇宙创生」这个项目啊。

赞达尔无意探究真相。

除了徒增悲伤以外,又有什么用呢?

他应该活在当下。

接下来,让波尔卡离他的学生远点儿!

赞达尔收敛心神,说:

“我对他很有信心。”

“只是……有点困扰。”

“他太仁慈了,他替其他世界找来了「高维降临者」。”

波尔卡心说,这是困扰吗?

这是警告。

是震慑。

埃里克能够算计其他「高维降临者」,将他们拉入低维世界,自然也能像碾死蚂蚁那般,碾死低维世界的波尔卡。

波尔卡轻抖指尖,烟灰随之掉落。

“他既然敢拉人入局,还怕他压不住那群人吗?”

“你以为他是谁?”

“他可是埃里克啊。”

波尔卡想到前任元帅被外界诟病的、堪称病态的掌控欲。

看来,整个寰宇,仅有埃里克一位「高维降临者」。

这样的人,不会容忍寰宇中出现任何变数。

波尔卡按灭烟头。

“说不定……从他们降临异界的那一秒开始,他们就被他观测、被他掌控。”

“甚至……他还能轻易剥夺他们的性命。”

夸完这几句,赞达尔神情缓和下来。

两人原路返回,路上迎面碰上一位黑发黑眼的男人。

此人胸口佩戴胸花,一看便知道是伴郎。

赞达尔皮笑肉不笑:“观良?你怎么在这儿?”

名为观良的男人回了一个同样虚假至极的笑脸。

他低笑一声,没有回答,只说:“放心吧,赞达尔先生,你的学生……会一直陪着您的。”

羡鱼都被观良开了。

除了学习,羡鱼还能干嘛?

说完这句,观良加快脚步,朝外走去。

再不离开罗浮,羡鱼又该作妖了!

赞达尔和波尔卡回到宴会厅。

婚礼的两位主角仍在敬酒。

宾客的神情很是激动,皆是泪眼蒙眬地看着埃里克。

两人心知他们是埃里克之前的下属,很快收回视线,回到座位上。

波尔卡瞥见新人为宾客准备的伴手礼,登时笑了。

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。
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们相遇时,他才刚念完初中吧?你是他的老师,你又该怎么跟他父母解释?”

赞达尔:“……”

没关系的。

埃里克的父母很开明的。

结个婚而已……又不是什么大事。

赞达尔的神情变幻莫测,直到婚礼结束,宾客散尽,他仍坐在原处。

他站起身,无意间碰倒了放在地上的那箱伴手礼。

赞达尔盯了半晌,幽幽叹了口气。

他认命般拎起箱子,穿过摆放凌乱的座椅,踏过新人入场时洒落地面的花瓣,来到宴会厅门口。

仙舟在门口竖起六米高的花墙。

花墙由不同颜色的玫瑰组成。

最顶端是与血色相近的红色,颜色自上而下逐渐变浅。

在花墙的角落里,蹲着一个人。

赞达尔又走了几步,认出了此人的身份。

是埃里克挑选的继承人,华。

华自小习武,一早就听到来人的脚步声,从中分辨出对方的身份。

她没有回头,伸手从花墙中抽出一朵玫瑰。

工作人员在制作花墙时,处理掉了玫瑰的刺。

华对身后的赞达尔说:“您要带一朵吗?”

赞达尔问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华笑了笑:“习惯了。”

她习惯留在最后。

在父亲的葬礼上,她同样是最后离开的人。

华站起身,打量着面前的花墙。

对比起葬礼上几十米高、占据整面墙的花墙……

华轻叹一声:

“这个花墙太小了。”

赞达尔挑了挑眉:

“是啊,恐怕连「饮月君」的花园都比不过。”

“我听闻,仙舟再多景点,也抵不过龙尊的私产。”

华视线上移,仔细挑选鲜花。

当着仙舟元帅的面,点名下属挥金如土、财力惊人。

无非是赞达尔对「饮月君」抱有恶意。

在鳞渊境时,丹枫险些害死父亲,现如今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,反倒解决了他们全族的难题。

持明族是此次风波最大的受益者。

要说华心中毫无怨怼,那也不太现实。

好在丹枫有自知之明,给出了足够的诚意,打消了华心中的那点不满。

他冒着无法延续持明族传承的风险,让华删除他的记忆,又整理父亲之前分给他的资产,主动捐给仙舟。

华扯出一支玫瑰。

“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?”

“「饮月君」捐出了他的所有资产。”

“过不了多久,仙舟人就能参观他的宅邸。”

言外之意,则是丹枫早已受到惩罚。

赞达尔上前,随手扯出一把玫瑰。

他动作粗暴,周围几朵也跟着从花泥中掉落。

赞达尔语气冷淡:“你和他一样心慈手软。”

华俯身捡起掉落的玫瑰,片刻间有了思路。

夸赞父亲总不会出错吧?

华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,半真半假地说:

“父亲顾念旧情。”

“他与「饮月君」,曾是挚友。”

“可惜,父亲没能见到那人最后一面。”

“而这一切,「饮月君」并不知情。”

赞达尔也跟着叹气。

丹枫之前知道埃里克血肉的秘密,现在,他的这部分记忆被删掉了。

他说: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

华撕下花墙边缘用于掩盖花泥的缎带,用它绑住手上的十几枝玫瑰。

花朵颜色各异,却又别具美感。

赞达尔瞥了一眼,华笑弯了眼:

“父亲教我的。”

赞达尔嘴角一抽;“……他还学了插花?”

华点了点头,顺势说起父亲在罗浮学宫上过的各种课程。

“他念的那所学宫,开设了很多课程。”

“体育课有马术,游泳,潜水……”

“艺术课程就更多了,什么茶艺、花艺、绘画、陶艺和设计,老师还会让他们学习乐器,组建乐队。”

赞达尔:“……”

你故意的吧。

茶艺就算了,花艺又是个什么玩意儿?

华停顿一瞬,像是想到了什么,笑容灿烂极了。

“哦,还有手工课。”

“他们需要学习烘焙,制作甜品。”

赞达尔:“…………”

俗话说,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。

这小棉袄怎么还漏风啊?

埃里克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?

谢谢你没把织毛衣、织围巾纳入考试范围里?

华又扯下一条缎带,在花束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
“您好不容易来一趟罗浮——”

赞达尔打断她的话。

“停,打住。”

“你父亲当时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
华回想一阵。

还真是啊。

赞达尔来到曜青,被父亲扣下了。

父亲还以旅游的名义,让赞达尔给华上课。

华十分自然地跳过这个话题。

大部分宾客不知内情。

于是,他们按照仙舟的习俗,又筹备了一次婚礼。

这一回,宾客皆是知晓内情的亲近之人。

华提起此事,向赞达尔发出邀请。

总要有一位长辈吧?

父亲不会拜谢天地,那总要拜高堂吧?不然不就只剩夫妻对拜了?

赞达尔:“……不了。”

他的造物,害死了他的学生。

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,没有资格以学生长辈的身份自居,更不能代替父母接受学生及其妻子的感情。

他该怎么跟埃里克的父母交待啊?!

赞达尔现在不想看到镜流。

甚至连带着埃里克也不想见。

他满面愁容地离开了。

华与学者分别,乘坐星槎来到举办婚礼的宅邸。

绕过门后的影壁墙,最先看到的是悬挂的红绸。

此处是父亲为镜流购置的房产。

学宫开设设计课,其中就有建筑设计。

似乎是考虑到镜流的喜好,庭院造景和各处建筑,皆是简约、古朴的风格。

几分钟后,华走进主楼。

羡鱼见她一人前来,神情怔愣一瞬。

另一边,镜流长发尽数挽起,头戴金丝凤冠,身穿用金线绣了龙凤的红底嫁衣。

她以扇遮面,仅露出她描了花钿、抹了胭脂的眉眼。

对比起其他仙舟人,两人的婚礼很是简单。

不拜天地,不拜高堂。

他们攥紧手上的红绸,向对方俯首。

众人见证这一幕后,微笑着送上祝福,随后离开。

之后,便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合卺酒和结发礼。

两人进了洞房,房间里一早挂上了红绸,贴上了喜字。

摆了合卺酒的桌子上,还放着红烛。

羡鱼收起两人方才用到的红绸,带着镜流来到梳妆台前,

羡鱼立于爱人身后,轻抚她的侧脸,柔声问:

“辛苦了。”

“头冠很重吧?”

镜流下意识道:

“还有合卺酒……”

羡鱼按住镜流的肩膀,语气不容置疑。

“先把这些东西摘掉。”

他屏息凝神,仔细观察,一点一点卸下镜流头上的钗环。

很快,长发倾斜而下。

羡鱼如有实质的视线,让镜流眼神游移。

这一次,羡鱼一身红袍,将额发尽数撩起,黑发由金冠固定。

是镜流没有见过的模样。

她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,连带发丝遮掩的耳尖也红透了。

正想着,羡鱼挑起镜流的下巴,不由分说地将卸妆棉按在涂了口红的嘴唇上。

镜流:“……”

羡鱼卸完口红,又将卸妆棉按在眉心的花钿上,接着又挪到脸颊上。

兴许是屋内太热,也兴许是自己替镜流卸妆时力道太大,镜流面颊绯红。

羡鱼放轻动作,轻轻擦拭镜流涂了胭脂的眼尾。

她轻咬下唇,对上镜中爱人的眼睛,轻声说:

“夫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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