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3章 记忆牢笼（1 / 2）

暴雨如注的深夜，智能交通指挥中心顶层的玻璃幕墙被雨水冲刷成扭曲的镜面。徐麟的手指悬在脑机接口终端上方，金属冷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。方才技术科传来消息，暗网核心竟隐藏在意识数据层，唯有通过神经接驳才能突破最后防线。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，混着局长沙哑的嘶吼：“别信任何人——”话音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的咯咯笑声。

深吸一口气，徐麟将神经插头插入颈后接口。刹那间，天旋地转的失重感袭来，当视觉重新聚焦，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老式交警岗亭。玻璃上的水雾缓缓凝结成字：“欢迎来到你的牢笼。”透过雨幕，街对面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新闻：“交警徐麟因玩忽职守被开除。”画面里，穿着警服的自己正醉醺醺地将罚单塞进裤兜。

“这不可能！”徐麟撞开岗亭门，雨水浇在身上却毫无凉意。他低头看向制服，警号赫然变成“0000”，胸口的警徽布满裂痕。街角的便利店电视突然齐声切换画面，无数个“自己”在屏幕里重复着不同的堕落轨迹：接受贿赂、漠视命案、甚至亲手将同事推向危险。最刺眼的画面中，前世那个因揭露腐败被灭口的年轻记者，此刻正西装革履地站在领奖台上，身后投影写着“年度正义先锋”。

“怎么样，后悔穿越了吗？”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神秘组织首领的虚拟影像倒挂在路灯上，瞳孔闪烁着数据流的蓝光，“你看，无论哪个世界，你都注定失败。留在这个世界，你会成为被唾弃的废物；回到过去，你依然逃不过子弹。”他打了个响指，街道两侧的建筑开始坍缩，化作由记忆碎片组成的漩涡。

徐麟后退半步，后腰撞上冰凉的岗亭立柱。指尖触到衣袋里的符号吊坠，却发现金属表面变得滚烫。首领的声音混着尖锐的蜂鸣在耳边炸开：“选吧！左边按钮能让你永远留在这个‘平凡人生’，右边则送你回到被追杀的前世——但记住，你救不了任何人。”两扇散发幽光的门从虚空中浮现，左侧门内是温暖的家庭晚餐，妻儿正笑盈盈地向他招手；右侧门后则是枪林弹雨，前世的自己捂着流血的胸口倒在巷子里。

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，徐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突然想起占卜师临终前的话：“恐惧的本质，是对可能性的贪婪。”颤抖的手指抚过胸前破碎的警徽，警校毕业时的宣誓词在脑海中轰鸣。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左侧大门的瞬间，他猛然转身，用吊坠划破掌心，鲜血在空中凝成警校课本里的“正义徽记”。

空间剧烈震颤，首领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：“你以为这样就能打破幻境？”地面突然裂开，无数双惨白的手从裂缝中伸出，死死拽住徐麟的脚踝。他低头，发现这些手的手腕上都烙着神秘组织的符号——正是那些被他亲手抓捕的罪犯。“是你毁了我们的‘信仰’！”“你根本不配当警察！”污言秽语如潮水涌来，徐麟感觉意识正在被拖入黑暗深渊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电流杂音，竟拼凑出一段模糊的摩尔斯电码。那是前世他和线人约定的求救信号！徐麟心中一震，咬破舌尖，将鲜血喷在最近的一只鬼手上。血雾中，警校训练时的战术手语不自觉地比画出来，与神秘符号产生奇异共鸣。拽住他的鬼手开始消散，地面的裂缝也在缓缓愈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