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让人丁流动起来(1 / 2)
第219章 让人丁流动起来
晌午时分,淡金色的阳光从天空洒下,驱走了几分初冬的寒意。
严毅策马缓行,战马铁蹄在木桥上踏出沉闷的声响。腰间佩剑随着马背起伏,剑鞘与甲胄不时轻碰,铮然作响。
桥下赤红河水奔流不息,卷着一具具浮尸缓缓东去。
呱..呱.
两只寒鸦扑腾着翅膀,从他眼前掠过,落在一具青白的尸体上。
严毅勒住缰绳,伫立在桥头,沉静的目光缓缓扫过尸骸枕藉的战场。
浓烈的血腥气混在寒风中,钻入他的鼻端。
严毅并无多少异样感觉,仅是微微皱了皱眉。大半年的征战,早已让他适应了战争的惨烈。
一名骑卒自战场烟尘中疾驰而来,马蹄未定便已翻身下马,在他身前单膝跪下,抱拳道:“禀少君,东北隅尚有四五百溃兵,已尽数截住。”
严毅微微颔首,目光转向一旁的周昂,语气平静地问道:“降者已计录多少人”
周昂恭声道:“此战降者甚多,约有六千人。”
严毅端坐马上,唇角微扬,对这个数字很满意。
他还是首次从一场战役中抓获这么多俘虏,而且还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。一旦成功收编这些降卒,他的麾下立刻就能再添一支强军。
不过日益增长的部曲数量也给他带来了沉重的粮饷负担,他必须尽快对各部进行新一轮整编,汰弱留强,令弱者解甲归田。
铁血征伐间,以战养战,以战练兵,以强汰弱,加强军备,根据地盘和物资多寡保持适量的部曲,正是严毅打造军队的核心思想。
每破一城则收其精锐,每克一地则取其粮秣,使败军之卒化为锋刃,令新附之众淬为死士。如此循环往复,弱旅渐成虎狼之师,残兵终作百战劲旅。刀锋愈磨愈利,大军越战越强!
严毅想到此处,眼中精芒闪动,胸中热血翻涌。
若是许贡等人知晓他的这些想法,怕是要嫉妒得发狂。因为严毅即将淘汰的那些部曲,在江东各势力眼中,已然称得上是精锐了。
嗒嗒
马蹄声起,数十匹战马踏着血水,奔驰而来。
赵错猛然勒住缰绳,右拳抵左掌,向严毅行了一礼。然后侧身扬鞭,指向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:“少君,此二人执意求见,说有重要事情向君禀报。”
他所指之人,正是被俘的雷薄与陈兰。
两人各自坐在一匹马上,被坚韧的牛皮索绑得如同两个粽子。不待押送士卒搀扶,便挣扎着从马背滚落下来,伏地而拜:“某等愚钝,昔为奸佞所驱,今睹少君神威,愿弃暗投明,执鞭坠镫,乞赐犬马之效!”
严毅指尖轻叩马鞭,眸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,唇角噙着似有似无的冷笑:“押下去,严加看管。”
如今他兵精将广,可不是什么破烂货都要收。
正所谓怀异志、蓄不臣之将,不可畜也。养之则遗患,纵之则生变,当断除之,以绝后忧。
雷薄与陈兰正是这样的不臣之将。两人在历史上弃袁术于危难之际,先是占据灊山,后来又拒绝收留穷途末路的袁术,堪称狼心狗肺之人。
如此豺狼之徒,在严毅眼中一钱不值,又岂会纳入帐下
雷薄与陈兰呆愣当场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似未料到严毅竟会一口拒绝他们的主动归降。
赵错暗道晦气,原来是两个废物,当下不再客气,如拽牲畜般将两人拖走。
雷薄与陈兰的价值,确实与牲畜无异了,他们即将被严毅摆上货架,向袁术兜售。
三日后,张勋军覆灭的消息连同严毅派出的使者沈郁,一同抵达寿春。
沈郁虽无苏张之辩,然深谙‘富贵险中求之理,其性悍不畏死。闻严毅欲遣使寿春,遂慨然请行。既得允,乃置棺于堂,仅携二客曹吏,昂然就道。
正如沈郁所料,张勋之败已在寿春掀起轩然大波,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,惶惶不安的气氛弥漫全城。
两月之间,袁术竟损失了三万大军,其中两万还是其核心精锐。
淮南之地,一片震荡!
前来接待沈郁的谒者,恨屋及乌之下,恨不得立刻拔刀,将他砍成肉泥。
唯有这些袁氏鹰犬,才清楚严毅给袁术带来了多大的麻烦。
袁术的麻烦,不止是损兵折将,失地陷城,更有威名扫地,强敌环伺。此刻无论刘表还是曹操,都蠢蠢欲动,想趁袁术虚弱之际,在他身上再捅一刀。
千里之堤毁于蚁穴,便是这个道理。
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,就是落井下石之人。
亏得袁术运气好,曹操忙于平乱,刘备忙于入主徐州,暂时都抽不出手弄他。否则袁公路可能就要比历史上提前几年,馋那口蜜水了。
沈郁感受到了对方眼中赤裸裸的敌意,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,客客气气地道:“在下奉命而来,携要事面呈君侯,烦请通传。”
他当然不会傻到像当初出使仁城那般,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,口吐‘鸡犬不留’之语。
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袁术这只百足蜈蚣,充其量只是断了三十足而已,还能蹦跶,还能杀人。
沈郁此番出使寿春,只是来谈生意的。生意人,当然要和气生财。
谒者见他笑得跟弥勒佛似的,一腔怒火也是无从发起,不敢耽误正事,领着他去见袁术。
仲氏宫内,甲士林立,较往日倍增。十步之内,必有锐卒执戟,廊庑之间,尽是虎贲按刀。沈郁行经之处,戈矛顿地如雷,众甲士皆向他怒目而视,凛凛杀机,几欲透骨。
沈郁面不改色,直入嘉德殿。
殿中赫然列一口青铜巨镬,下砌砖灶,灶膛内烈火熊熊,将镬中汤水煮得鼎沸,一副要烹人的架势。
袁术高坐主位,神色阴鸷,左右文武,皆面色不善。
沈郁知道自己不能有半点露怯,否则传扬出去,不但有损严毅颜面,他自己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