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8章 意外的收获(2 / 2)
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妥,又连忙补充,“我怕吵醒他。”
“嗯,睡了,他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搅,叫醒他的话,容易发脾气,你还是跟我说吧!”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劝着,拐杖在地上点出规律的声响。
“奶,李冰不是住在二婶家吗?我来她这儿取件儿东西。”
他余光瞥向角落里的仓房,铁皮门被海风刮得有些变形,缝隙里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绸。
“哦,原来是这样,她屋子就在那儿,你自己去好了。”老太太顺手指过去,完全没注意到林宇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。
仓房的铁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他深吸一口气,朝着那扇藏着秘密的门迈出第一步。
这座仓房歪斜在院落的西北角,就像老渔民佝偻的脊背,墙身原是掺着碎贝壳的夯土,经二十多年海风啃噬,表层的蛎灰早已剥落,露出蜂窝状的孔洞,暗红的砖缝里还嵌着几粒风干的海藻。屋顶铺着灰扑扑的干草,边角卷翘如鱼鳍,几处破洞用化肥袋胡乱遮挡,在晨风中簌簌作响。
木门被盐雾腌得发黑,门板上还留着孩童用木炭画的螃蟹,如今只剩模糊的轮廓。门轴裹着厚厚的鱼油,开关时发出垂死般的“吱呀”声。
门环是根生锈的船钉,缠着褪色的红布条,那是渔民出海前挂平安符留下的残迹。门框下方被潮水浸泡得腐烂,露出参差的木屑,几只潮虫正沿着裂缝匆匆爬行。
仅有的两扇小窗蒙着油纸,边角已经发黄发脆,被顽童用弹弓打碎的地方,用旧课本的纸页补着。透过歪斜的窗棂,能看见屋里横七竖八堆着破鱼篓,竹篾断口处结着蛛网,墙角摞着几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桶,桶身印着“上海牌”的褪色字样。
地面铺着粗粝的沙砾,散落着几截断桨,表面爬满蓝绿色的霉菌,散发着浓重的海腥与腐木混合的气息。
很难想象,这种地方能住人。
尤其是李冰这样漂亮的女孩子,怎么能忍受得了?
林宇有些想不通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霉味混着廉价雪花膏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林宇用袖口掩住口鼻,借着窗棂透进的细碎光斑,看见角落里歪歪斜斜支着一张木床。褪色的蓝布床单下,棉被竟叠得方方正正,边角整整齐齐,与四周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挨着床头的桐木小柜漆面斑驳,搪瓷缸、折叠梳子、印着牡丹的铁皮盒等物件错落摆放,几只蟑螂正顺着柜脚仓皇逃窜。
他贴着墙根挪动脚步,避免碰倒堆在地上的腌菜坛子。
蛛网在头顶轻轻拂过脸颊,沾得脖颈发痒。仓房深处传来老鼠啃噬木板的窸窣声,混着海风拍打屋顶的闷响,搅得人心神不宁。
掀开盖在破鱼篓上的草席,翻检完积灰的铁皮桶,林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光线太暗了,煤油灯不知被李冰收在哪里,他只能在昏暗的光线中摸索,缉伸手探进墙角的麻袋时,指尖突然触到一团粗糙的麻绳,这让他心头猛地一紧,却也只是虚惊一场。
“到底藏哪儿了?”
他低声咒骂,踢开脚边一个装满贝壳的瓦罐。
瓷片碎裂声在寂静的仓房里炸开,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乱飞。小柜子抽屉被他扯得脱了轨,散落的发夹、碎花头绳洒了一地,可那把要命的枪依然不见踪影。
林宇的目光突然被床底一抹黑色吸引,像是被磁铁牢牢吸住。
他蹲下身,伸手拽出那个布满灰尘的公文包,帆布边角磨损得发白,金属扣上还沾着些海盐结晶。记忆突然翻涌,他想起李冰总爱挎着这个包在村里晃悠,说里面装着做小买卖的货款。
包扣弹开的瞬间,林宇愣住了。
里头没有一叠叠钞票,只有几本线装账本,纸张泛黄,墨迹晕染。
他快速翻页,密密麻麻的数字间夹杂着渔村周边地名,却看不出任何端倪。失望如同潮水漫过心头,他正要将包塞回床底,指腹突然触到布料下异常的硬边,很明显这是夹层!
指甲抠进包缝,他屏息扯开暗线。
夹层里依旧不见枪支踪影,却滑出一张巴掌大的黑白照片。
照片边角卷起,泛着陈旧的银灰色,穿着和服的李冰垂眸浅笑,发间簪着樱花,青涩面容与平日里的精明判若两人。
而她身旁立着的男人,军帽下的脸棱角分明,笔挺的日军军装刺得林宇太阳穴突突直跳,肩章上的金菊徽章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。
仓房外突然传来海鸟凄厉的长鸣,林宇的后背瞬间绷紧,照片险些从指间滑落,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很快,他又在夹层中发现了一张纸,他打开之后,更是眼皮直跳......